Tuesday, August 12, 2014

上海之新文学篇(二)——走近鲁迅

鲁迅,对读中文系的人而言,是个令人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,可望又不可即的历史人物。这个名字,已成为旧文学转型为白话文学的鲜明符号。

我从未如此深切感受过,鲁迅也有血肉之躯,跟我们一样需要吃饭睡觉;这趟鲁迅路线,我是如此亲近这位巨人的日常生活。

虹口区里有鲁迅纪念馆、鲁迅故居、鲁迅藏书室、鲁迅墓园和内山书店(内山完造是鲁迅的日本友人),走访一趟即是赴一场新文学运动之旅。

鲁迅纪念馆和墓园皆设于鲁迅公园内。公园一向是当地乐龄人士消磨时光的好去处,下棋打牌跳舞耍剑,使鲁迅永远与民同在,感受民生气息。可惜公园部分地段进行整修,墓园没有对外开放,无法近距凭吊伟人。

鲁迅个子不高,鲁迅纪念馆内陈设的小号衣裤,领口裤脚皆有磨损痕迹,大时代的文人总是在清贫中立节抗行。鲁迅晚年病重时仅38.7公斤,比我还轻啊!

当年读中文系时,〈狂人日记〉和〈阿Q正传〉是必读选文,但我对文中反封建破传统的寓意体会甚浅,特别感兴趣的反倒是注记了鲁迅与许广平这段师生恋的《两地书》。书信里,两人相称“My dear teacher”小刺猬,尽管内容没死呀活呀的热情,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(鲁迅语),但因为感同身受,特别敬佩许广平的敢爱敢当,年龄与俗见在爱情与真理面前,都应该退让。

馆内收藏了许广平给晚年鲁迅做饭的每日菜单手稿,肉菜兼具:金针云耳蒸鸡、油豆腐焖排骨、雪菜焖肉、咸虾黄豆芽烧肉……平凡中见真章,许广平在文化事业上辅助鲁迅,更在日常生活上照顾鲁迅,让他全心全意用一支笔来救世救人。

然而,当鲁迅在儿子周海婴七岁时离世人间,享年56岁,许广平当场写了一封辞别信,字体歪斜大小错落,笔触间的巨大悲恸显露无遗。


鲁迅夫子,悲哀的氛围笼罩了一切,我们对你的死,有什么话说?你曾对我说:我好像一只牛,吃的是草,挤出的是牛奶血。你不晓得,什么是休息,什么是娱乐。工作,工作!死的前一日还在执笔,如今……希望我们大众,锲而不舍,跟着你的足迹。

1951年建成的鲁迅纪念馆

馆内珍藏

(上)〈阿Q正传〉故事情节的重现
鲁迅在上海虹口区分别住了几个地方,景云里、拉摩斯公寓和山阴路。如今开放参观的是位于山阴路,鲁迅最后的寓所。

那是一栋三层楼的弄堂楼房,居所摆设还原了八十年前,一家三口的生活场景。二楼是卧房兼书房,一张仅三尺长的小桌子,吐露了海量般的字字珠玑。儿子海婴与保姆的三楼卧房,采光乃全屋最佳,鲁迅晚年得子,其护子之心切,由此可见一斑。

参访故居由志工导览员带领,是一位籍大学生,她用平平的语调倒背如流念稿,讲完就走,像是赶场。我们还想逗留片刻,感受一下那个时代的温度,尾随的保安人员已经耐不住性子准备上锁。

鲁迅在这里,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三年
另外不得不提的是,一家藏身于中国工商银行里的内山书店陈列室。这里原来是书店旧址,由鲁迅日本友人内山完造所开设。后来书店结束营业,充作商用店铺,为了保存这段中日友谊的佳话,才将银行的二楼开辟为陈列室。要不是苑妮师姐的带路,我们才不会贸然误闯银行,认识这位曾经掩护鲁迅免遭国民党特务暗害的日本人。

鲁迅生前经常到内山书店买书,尽管他生活并不宽裕,但他却是店里唯一月月清账的顾客,其他文人如郁达夫、郑伯奇都有一大笔书账追不回来。后来鲁迅逝世后,有消息指内山完造曾在经济上支援鲁迅,内山澄清从未有此事,强调鲁迅一生清廉正直,也没有拖欠任何书款。§

任谁也想不到,银行里内有乾坤?

二楼是内山书店陈列室

内山完造夫妇

甜爱路上的水杉树,曾为鲁迅夫妇庇荫


1 comment:

  1. 你们和鲁迅许广平不一样. 鲁迅虽然不愿意承认,但他是有正妻的人. 虽然那是他唾弃的封建包办婚姻, 但毕竟是拜过堂入了洞房的. 而且也没有休妻离婚...让人家守活寡一生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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